吴作人与水墨熊猫

第一个用水墨画熊猫的人

　　不是真实熊猫的照搬

　　吴作人曾经是继徐悲鸿之后中国美术界的又一领军人物。2011年6月，吴作人作品展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展出，几幅憨态可掬的熊猫图把观众带回了久远的年代。

　　吴作人是中国第一个用水墨画熊猫的艺术家，他的熊猫图曾经伴随着一代中国人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熊猫热。但时至今日，吴作人与熊猫的故事已经几乎湮没在历史长河中，本报记者特别致电吴作人国际美术基金会副秘书长、吴作人外孙女吴宁，经过几番电话、邮件的往来，多方查找资料，终于拼凑出这段历史的概貌。

　　第一个用水墨画熊猫的人

　　从上世纪80年代走过的人，对吴作人的水墨熊猫都非常熟悉，从上世纪六十到八十年代，吴作人所画的熊猫广泛地出现在邮票、年画、挂历上，和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一样，曾经是人们最熟悉的图式。

　　据吴作人先生的后人回忆，中国有熊猫活体的展览是从解放后开始，所以吴作人看到活体熊猫并开始写生创作是在1950年代。那时候，他开始了中国水墨画的探索，并在探索中发现熊猫的造型很适合用水墨来表达。作为一个前人未画过的题材，怎样用水墨来表现熊猫的憨态可掬是一个新的问题。那时候，吴先生常常到动物园里去观察熊猫的情态，画了素描稿反复实验，后来，显然他对这个实验成果很满意，熊猫成为他水墨作品的一个种类，并一直创作到1980年代末。事实上，当时他还曾探索过其他主题，如黑天鹅、牦牛、骆驼、金鱼等。

　　熊猫入画，乃吴作人首创。 他有一方印章“前贤未见”，多用于熊猫作品中。吴作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熊猫的，今天已经不可考，吴家后人回忆说，他的熊猫作品最早发表于1957年，所以现在看来， 他开始熊猫创作是在1957年之前。

　　不是真实熊猫的照搬

　　吴作人笔下的熊猫千姿百态，在海内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画的熊猫不是真实熊猫的照搬，而是根据现实生活中的熊猫集中起来，按照画家的意图构思而成，因而令人觉得画上的熊猫形象比真实的熊猫更生动可爱，更活泼有趣。

　　画家笔下的熊猫，浓重墨色分寸掌握得好，墨晕的特殊效果显出熊猫茸毛的实质。很多时候，画家无须依赖线条，墨色落纸，形象随之出现，形之外还表达它的质感。

　　对于为什么画熊猫的眼睛只用一块墨，而不点睛的问题，吴作人是这样回答的：“看熊猫时，它的脸上给人印象最深的是眼睛部位上那两块黑，而不是眼珠。因此，把这两块黑画出来，就抓住了重点。如果一定要把带红血丝的眼珠子画上去，就会抓了琐细、丢了神髓，使人感到的是一只深山竹林中的野兽，而不复可爱了。”

　　谈到熊猫这个艺术形象的笔墨结构问题，吴作人曾说：“画熊猫时，两点黑的眼睛要研究，不能太方、太圆，也不能太平均、太重。熊猫的耳朵要非尖非圆，而且两耳的长势不同，画起来如果一边一个写实地摆上去，没有运动，没有空间，就没有情趣。这里面都完全要运用书法。一笔下去，造型自然而然出来。”

　　两套熊猫邮票的原型

　　除了艺术探索的需求之外，吴作人先生还将艺术作品用于向大众传播科学。吴作人先生本人对科学是很感兴趣的，比如他创作的《母与子》，当时是北京动物园首次人工饲养的熊猫产下第一胎，吴先生亲自到动物园的郊区饲养厂去观察、写生。他的一个学生沈左尧当时在科学出版社，所以在1964年的《科学画报》上首次发表了这幅作品。他对科学的这种兴趣也表现在他曾画过“童鱼”(“童鱼”是中国生物学家童第周教授与美国坦普恩大学牛满江教授合作，在生物遗传性状中的细胞核和细胞质相互关系的研究方面所取得的重大成果)。

　　随着熊猫是中国国宝这个概念的普及，吴作人先生的熊猫作品越来越受到欢迎，熊猫成为宣传野生动物保护的一个标志。比如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曾请吴作人先生专门画了熊猫标志，赠给了联合国环境署，用于宣传野生动物保护。

　　众所周知，上世纪八十年代，熊猫为中外文化交流做出了很多贡献。作为“熊猫外交”的重要内容，吴作人的熊猫国画经常作为国礼赠送给各国领导人。1986年10月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访问中国，10月13日李先念主席接待英女王时将吴作人作品《世上奇珍》作为国礼赠送给女王；邓小平曾送给日本总理《熊猫》。

　　而更加广为人知的，是以吴作人的熊猫为原型的熊猫邮票。中国一共发行过三套熊猫邮票，其中两套使用的是吴作人所画的熊猫形象。邮电部继1963年发行了吴作人绘制的3枚熊猫邮票后，1972年发行了6枚他的熊猫邮票，1985年发行了1枚熊猫小型张，并于1980年向吴作人颁发了荣誉证书，表彰他为邮电部发行特种邮票所创作的两套《熊猫》作品。熊猫邮票发行后，产生了一系列的邮品，如信封、金币、银币等，据说，当时有不少集邮爱好者找吴先生签名。从1960年代开始荣宝斋就制作了多种熊猫的木版水印，至今已经印了30多年，现在还在印。到1980年代，文物出版社开始做吴作人的熊猫柯罗版。今天，说到水墨熊猫，人们还是会第一个想到吴先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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